CP:张震岳/郝云
[纯属虚构,无关现实]
文中出现了双方家庭成员,但没有提到名字,不要上升真人。
从北海道飞回台湾之后,开车出去买东西的路上,张震岳六次把雨刮器开关当成了转向灯,三次判断错了车距,差点儿与另一辆车相撞。
他把这些事归咎于日本——他在那里待的太久,都忘记左舵车怎么开了。
他需要听听音乐。
他打开车载收音机,其中一个频道在播放埃里克·克莱普顿的名曲《Layla》,电吉他狂热地呐喊着。
他调大声音,跟着歌的节奏晃动身体,同时控制住用脚打节奏的冲动。
电台在钢琴solo正要开始的时候切走了,他很不满意,但车已经开到了家门口。他锁好车,提着一袋子零碎日常打开门,儿子还在上学,来迎接他的只有妻子一个人。
她穿得很整齐,头发也扎起来了。
“有别人来?”他用闽南话问。
“你朋友。”她同样用方言回答。
随后她进了客厅,换成普通话招呼道:
“他回来了。”
张震岳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一个本应该在北京待着的人。
“郝云?”
“岳哥。”郝云从沙发上站起来,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,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张震岳看着他的外套,一件土黄色的冲锋衣。
去云南的时候他也穿过这件外套。
“你们两个聊,我先做饭,你想吃什么菜?”她问郝云。
“别别别,嫂子,不用麻烦,我跟岳哥聊两句,马上就走。”
“对,没事,我们就聊一聊。等下你去学校接他好了。”
张震岳嘱咐两句,带着郝云去了阳台。郝云想从口袋里掏烟盒,想到刚才参观房子看到的儿童玩具,又收回了手。
“家里有点乱,不好意思。”
“这样才自然,挺好。”
“你为什么来台北?”
“没啥,正好有点事儿,顺道看看你。”郝云用手臂撑着窗台,往远处的海岸线看去,“孩子多大了?”
“过完生日四岁。”
“比我家的小。以后有机会,让孩子们也见见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听嫂子说,你们前几天去日本来着。”
“对,北海道,滑雪。”
“怎么样?好玩儿吗?”
“还可以啦,很久没有滑过。你在台北待多久?”
“两天,明儿晚上就回去。”
“这么快,多玩几天嘛。”
“有别的事儿,再说我儿子还在家。”
“那我请你吃饭,今天晚上。”
“就咱俩?”
“他们也去。”
“行,我没意见。”
房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,张震岳露出一个笑容,拉开阳台门回了客厅。
郝云跟上去,看见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向张震岳,后者领他过来,指着郝云说:
“来,这是爸爸的朋友郝云,你叫他郝叔叔。”
“郝叔叔。”
小男孩说着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台湾口音,郝云摘了墨镜,摆出自己最和蔼的微笑,摸了摸男孩的头,男孩腼腆地笑着,似乎更愿意躲在父母身后。
晚上吃饭的地方离张震岳的家很近,他们是走路过去的,因而点完菜之后,郝云说什么也要喝酒,拉着张震岳去吧台。
“岳哥,啤的还是白的?”
“我今天不太想喝,你自己喝好了。”
“行,我来白的。”
“你少喝一点,真的喝醉了我怎么送你回去。”
“喝多了就睡你家,反正你也不是没跟我睡过。”
“你乱讲什么。”
张震岳在郝云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,瞥一眼包间的方向。
“开个玩笑,我哪能真喝多啊。”
饭桌上张震岳有些心不在焉,郝云倒是很有兴致,天南海北地聊,不过聊最多的还是他们一起录的节目。
张震岳多数时候都在听他讲话,就像他录节目时早已习惯的那样。
“我们结束以后,有一次去骑车,就我一人儿,头盔里啥也听不见,我特不适应,路上老自言自语。”
他笑了半天,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,又倒上一杯,还没倒满,酒瓶已空了。
“我再要一瓶。”
他打开门出去找服务员,张震岳连忙追上去,在走廊上拉住他。
“等一下。”
“怎么了,你也想喝?”
“我是让你注意一下,不要喝太多。”
“又来了,我酒量有那么小吗?”
“你明天不用工作?”
“我明天啥事儿也没有。”
“没有?那你到底来台北干什么?”
“找你。”
郝云刚才灌下去的三两白酒虽不足以让他喝醉,壮胆儿却够了,所以张震岳瞪着他的时候,他毫不躲闪地对上那双眼睛。
他最后还是没喝上第二瓶酒,因为张震岳以孩子要早点睡觉为由,提前结束了饭局。他先把母子俩送回了家,然后才打车送郝云回酒店。
途中,除了必要的时候,他没有跟郝云再说话。
酒店是个标间,两张床。
张震岳跟着进来的时候,郝云脑子里莫名闪出了骑行时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的画面。
他刚想怀旧一下,张震岳却没打算拐弯抹角。
“我要跟你谈谈。”
“那就谈吧。”
郝云坐在床上,往后一躺,盯着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。张震岳坐在另一张床上,没有躺下。
“你为什么来台北?”
“说了,找你。”
“找我干什么?”
“跟朋友见个面,不行吗?”
“朋友?你是要当那些事不存在?”
郝云突然坐起来。
“时候不早了,你回吧,不然嫂子在家该等急了。”
张震岳凝视了他很久,几次想说什么,又什么也没说,只是换到郝云的床上坐着,摸索着握住他的手。
“我曾经想过,我们可以去国外——”
“都多大年纪了,还说这个。”
“那你还从北京跑过来?”
“前天晚上喝的有点高,没忍住。当时脑子不清楚,机票都买多了。”
郝云拿来背包,翻出两张机票摊在张震岳面前。两张票是同一班飞机,目的地是北京。
然后郝云捏起其中一张票,有条不紊地慢慢把它撕成碎片,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碎裂,被扔进了垃圾桶。
做完这些,郝云站起来。
“你回去吧,我……以后不会再来了。”
酒劲儿差不多下去了,他又开始躲闪张震岳的视线,低着头只顾看地板。
所以张震岳凑上来吻他的时候,他丝毫没有准备。
但这个吻很温和,不像骑行间隙的吻那么仓促,也不像夜晚床上的吻那么凌乱。
它的意思是告别。
那天晚上郝云下楼又买了瓶白酒,喝完之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。
睡醒时的头疼让郝云怀疑自己是不是半夜出去跟人打过架,但很快他就明白这只是宿醉——他不仅头疼,还跑厕所吐了好几回,而且宾馆房间里的矿泉水都被他喝完了。
最后他才想起来看看手机。
昨天晚上张震岳离开是十一点,十二点多的时候,郝云给他打过两次电话。
而今天上午八点之后,有七八个张震岳的未接来电,大概是问他有没有睡醒。
郝云的头还在疼,他刚想发誓“再也不喝了”,就突然明白马頔为什么一直戒不了酒。
他重新拨了张震岳的号码,对方几乎立刻就接了。
“郝云?你好点没有?”
“那个,我有点断片儿,昨天晚上我是不是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?”
“对啊,我听你好像喝醉了,还回来看过,当时你……”
“我怎么了?”
郝云突然发现垃圾桶旁边的地板上有一张重新拼起来的飞机票。
“我艹,什么玩意儿。”
“你看到了?”
“看见了。瞧我这出息。”郝云笑得很大声,“行,不聊了,我收拾东西准备走。”
“我送你去机场。”
“不用,我打个车就行。”
“我就在楼下。”
郝云愣了一会儿,去窗户边看,楼下果然停着张震岳的车。
“昨天晚上你没回家?”
“回了,今天又过来而已。”
“你等多久了?”
“没有很久啦。之前打电话你一直没接,我就想说如果你不舒服,我可以上去看一下。”
“我没事儿,你不用送我了。”
“真的没事?”
“真的。”
“好。”张震岳的语气缓和下来,“那记得多喝水,吃东西清淡一点。还有止痛药我给你放在床头柜上了。”
“知道。比这严重的我也试过,没啥问题。”
“不如你改一下机票,好好睡一觉再走。”
“没必要,平常我也睡不了很久,照样上班儿。”
“好吧。总之注意身体啦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上飞机之前记得告诉我一下。”
下午四点,郝云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,给张震岳发去一条消息。
“快起飞了。”
过了几秒钟,对面也回了四个字。
“一路顺风。”
注:灵感来自文中提到的Eric Clapton的歌曲《Layla》,他写给朋友之妻的情歌。